走进朝鲜

　　　　                 第八章　朝俄关系

　　朝鲜同前苏联是传统的友好关系。１９６１年，朝鲜和前苏联签定了《友好合作互助条约》，条约规定，一旦朝鲜爆发战争，苏联将自动介入──这一条约将社会主义朝鲜与社会主义苏联结成了联盟关系。
　　前苏联１９９０年９月与韩国建交之后，苏朝关系处于低潮。苏联解体之后，作为前苏联继承国的俄罗斯，在意识形态领域与朝鲜差别较大，而且俄罗斯的经济也处于起步阶段，亲西方势力在俄占优势，所以俄罗斯在朝鲜半岛的外交上偏重经济发达的韩国。叶利钦总统实行“一边倒”政策，对韩国已经实现了６次首脑会晤，而同朝鲜则只保持副部长级接触。这种做法最终导致俄罗斯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下降，发言权几乎丧失，朝俄两国关系处于冷淡状态。
　　据香港《远东经济周刊》提供的数字：１９９４年朝俄两国的双方贸易额仅为６０００万美元，比１９９３年下降７３％。

　　　　　　　　　新的朝俄关系

　　虽然前苏联解体之后一段时间里俄罗斯对朝鲜有所冷落，但由于俄罗斯反对美国的霸权主义，所以在国际社会还是对朝鲜有所帮助。例如：１９９４年上半年，当美国因为朝鲜核问题发难时，俄罗斯主张召开有关方面的会议加以解决。当美国策划在联合国安理会提出对朝鲜进行制裁的决议时，俄罗斯对美国提出批评，认为美国出语霸道，单方面提出议案，违反了两国总统就此问题达成的协议。
　　另外，由于朝鲜仍然大量保留着前苏联的武器和由前苏联援建的工厂企业，这就使朝鲜与俄罗斯在经济方面始终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例如：１９９４年秋天，俄罗斯外交部副部长访问了朝鲜，帮助重新运营前苏联对朝鲜援建的７０家工厂，允许朝鲜延期支付拖欠的４１亿美元债务，对刚刚担任国家最高领导职务的金正日同志表示了一种良好的愿望。
　　进入１９９５年，俄罗斯国内要求“朝鲜南北等距离外交”的呼声越来越高，使俄罗斯开始重新接近朝鲜。正如俄罗斯著名政论家亚历山大·卢金所言：“朝鲜不是各种危机的发源地，而是有发展前途的贸易伙伴，这对中国和俄罗斯是有利的。”
　　当年２月中旬，朝俄两国外交部司局长级会谈在平壤举行，会谈结束时签署了两国外交部《１９９５－１９９６年交流计划》。这次会谈使朝俄两国关系开始走出低谷。
　　俄罗斯首次向朝鲜进行有限的经济援助是在１９９６年。当年４月１１日，俄罗斯副总理伊格纳坚科访问了平壤，在平壤参加朝鲜和俄罗斯政府间经贸和科技合作委员会第一次会议。朝鲜国家副主席李钟玉会见了伊格纳坚科。伊格纳坚科向李钟玉转达了叶利钦总统对金正日委员长的口信：“俄罗斯以丰富的历史经验为依据，愿意同朝鲜在互相尊重、平等和互利合作的基础上积极发展关系。俄罗斯支持朝鲜统一的愿望，主张缓和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主张朝鲜半岛双方展开建设性对话，我们将尽一切可能促进这一对话。”伊格纳坚科在朝鲜政府为他举办的宴会上还说：“我在平壤举行会谈，表明了在两国已经具有的经济合作的基础上发展经济贸易的新的方向。”
　　朝鲜副总理洪成南对伊格纳坚科说：“我相信，政府间合作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将会取得成功。我们将在自主、平等和互不干涉内政的基础上，努力发展两国之间的友好与合作关系。”
　　同一天，俄罗斯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兼国际军事合作总局局长哈尔琴科上将表示：希望进一步发展同朝鲜的军事技术合作，因为这种传统的联系并不会成为同韩国进行同样合作的障碍。“扩大和加强过去属于社会主义阵营的国家的联系的趋势不仅符合俄罗斯的利益，而且也符合希望巩固和平的所有国家的利益。”
　　在朝鲜访问期间，伊格纳坚科副总理同洪成南副总理签署了两国之间的议定书：俄罗斯对金策炼钢厂重建、提供石油援助、安州煤矿开发等８个项目进行支援，并决定积极讨论对１０万千瓦级东平壤火力发电站建设和朝鲜石油勘探提供支援。
　　在伊格纳坚科副总理访问朝鲜的同时，俄罗斯外交部副部长帕诺夫也率领代表团访问了朝鲜。
　　国际舆论认为：俄罗斯在自己经济也比较困难的情况下，大力支援朝鲜经济建设，这种做法是试图恢复前苏联对朝鲜半岛的影响力。
　　当年５月下旬，俄罗斯国家杜马主席谢列兹尼奥夫又率领代表团访问朝鲜。他会见了朝鲜国家副主席李钟玉和政务院副总理、外相金永南。会谈涉及签定两国关系新条约草案的前景，以及由前苏联援助建设的现已停工的企业的命运，以及朝鲜半岛的局势。谢列兹尼奥夫主席在平壤举行记者招待会时说：社会主义阵营解体后处境困难的朝鲜仍首先寄希望于与俄罗斯的双边经济关系得以复苏。
　　在朝俄最初接触阶段，双方也存在着矛盾分歧，主要是俄罗斯为了抵偿韩国１７亿美元债务，向韩国出售武器。例如：俄罗斯曾经向韩国出售过Ｔ－８０Ｕ坦克、ＢＭＰ－３步兵作战车等；１９９９年９月２日，俄罗斯国防部长对韩国进行了为期３天的访问，同韩国国防部长官商谈韩国购买俄罗斯６艘“基洛”级潜艇；１９９９年１２月，俄罗斯同美国竞争争取韩国一份价值１８亿美元的导弹合同。俄罗斯这种做法显然在客观上武装了朝鲜的敌对国韩国，加剧了朝鲜半岛军备竞赛。
　　对此，朝鲜多次表示过强烈的谴责，并且用上这样的词句：“一个对朝鲜半岛１９４５年分裂负有责任的国家向汉城出售武器是一种侵略行为。”（朝中社１９９９年８月２７日语）
　　朝鲜同俄罗斯之间这种既互相需要、又互相矛盾的状态是自然的，因为朝鲜同俄罗斯之间需要有个新条约，以界定两国之间的关系，这个条约就是《朝俄友好条约》。

　　　　　《朝俄友好睦邻合作条约》的签署

　　朝鲜很重视同俄罗斯的关系，正如金正日委员长在接受俄罗斯塔斯社社长维塔利·伊格纳坚科的采访时所说的那样：“朝鲜和俄罗斯是山水相连的邻邦，朝俄关系是具有悠久历史的传统友好关系，发展朝俄友好关系完全符合朝俄两国人民的利益，对维护亚洲与世界的和平与安全具有重大意义。我们珍视朝俄友谊，深切关注两国关系的发展。”
　　问题在于俄罗斯。
　　尽管１９９２年８月俄罗斯声明，作为前苏联的合法继承国，俄罗斯将根据１９６１年前苏联和朝鲜签定的《友好条约》对朝鲜承担安全保护义务。但是，后来俄罗斯在外交上倾向于韩国，而韩国则要求废除这一条约。韩国认为，这一条约妨碍韩俄关系逐步改善。
　　俄罗斯听从了韩国的劝告。１９９５年６月２日，俄罗斯通知朝鲜，废除友好条约中有关“朝鲜爆发战争时苏联（俄罗斯）自动介入”的条款。在此之前，俄罗斯已经废除了前苏联同越南、蒙古和东欧一些国家所签署的友好条约中相同的条款。
　　同年９月，当该条约又一个５年期满时，俄罗斯宣布：作为前苏联的继承国，俄罗斯将不延长条约的有效期。俄罗斯认为：该条约已经发挥了历史作用，现在条件完全不同了。
　　朝鲜方面也承认，“《条约》在发展朝苏关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与俄罗斯的关系中，《条约》根本没有起任何作用。”（朝鲜驻俄罗斯大使孙圣弼语）
　　《苏朝友好条约》的废除，使朝俄关系降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如何用一个新的朝俄条约来代替已经失效的朝苏友好条约，使双方走到谈判桌上来了。
　　１９９７年６月１６－１７日，朝鲜和俄罗斯在莫斯科举行外交部副部长级会谈，协调签署两国新的条约草案。与此同时，双方还进行了关于双边关系和共同关心的国际问题的磋商，并且重点讨论了五个问题：
　　１．关于石油加工方面的合作问题。
　　２．俄罗斯船只利用朝鲜罗津港的问题。
　　３．共同对罗津－先锋自由经济贸易区的投资问题。
　　４．开发雅库特炼焦煤煤矿的问题。
　　５．在前苏联参与建设的金策钢铁厂进行合作的问题。
　　俄罗斯方面在会谈中重申，愿意为发展朝鲜的和平统一进程协助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双方表示，愿意积极地交换关于朝鲜问题的解决和朝鲜形势方面的信息。双方决定下一轮会谈在平壤举行。
　　在此之后大约两年多的时间里，朝俄之间关于新条约草案签署问题的谈判几乎处于停滞状态，直到美国开始部署全球导弹防御系统，对俄罗斯构成了战略威胁之后，俄罗斯从战略安全考虑，又想到了朝鲜。
    ２０００年２月９日，俄罗斯外交部长伊万诺夫抵达平壤，同白南舜外相进行了会谈，并转交了普京总统写给金正日委员长的亲笔信。
　　在会谈中，朝俄双方共同呼吁，要联合起来对付美国和日本共同建立的地区导弹防御系统。俄方甚至还表示邀请朝方加入“全球导弹监督系统”──这是俄罗斯针对美国的全球导弹防御系统而提出的计划。这就有些要建立军事联盟的意思了。由此可见朝俄由于有朝苏关系的基础，也由于有美、日的共同敌人，关系发展很快。
　　伊万诺夫外长在访问朝鲜期间，还同外相白南舜签署了《朝俄友好睦邻合作条约》。根据条约，“缔约一方将有义务不与第三国缔结反对缔约另一方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的协议或条约，不参与任何行动和措施”。
　　这个条约是取代１９６１年朝苏条约、调整两国关系的基本文件，是朝鲜和俄罗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结盟，也是朝鲜和俄罗斯发展新关系的开始。
　　双方还就条约的签定发表联合声明。声明说：条约是发展两国关系的新阶段的开始。双方将按照条约要求，为在多领域内进一步扩大两国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而努力。
　　４月６日，朝鲜最高人民会议批准了这个条约。
　　同年７月１９日，俄罗斯总统普京访问朝鲜时，俄罗斯国家杜马批准了这个条约。
　　这意味着俄罗斯今后要改变在朝鲜半岛外交事务中“一边倒”的倾向，同北南双方开展“等距离外交”，重新恢复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

　　　　　　　　　普京总统访问朝鲜

　　朝鲜同俄罗斯关系变热，是普京总统上任之后。
　　促使朝俄关系变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从俄罗斯国家安全的角度看，朝俄关系变热与美国部署国家导弹防御系统有关。俄罗斯是美国部署导弹防御系统的主要对象之一，朝鲜是美国部署导弹防御系统的主要理由之一，美国要对付朝鲜、中国以及俄罗斯的远程导弹，势必要在东北亚部署导弹防御系统，这就使俄罗斯受到了威胁。另外，美国部署国家导弹防御系统打破了军备平衡，势必引发新的军备竞赛；俄罗斯不愿意再搞军备竞赛，怕影响国内的经济发展，但又考虑到国家安全不得不有所应对。所以，俄罗斯强烈反对美国的国家导弹防御计划，要求美国严格遵守《反导条约》。但是，美国一意孤行，不惜单方撕毁《反导条约》，使美国同俄罗斯的对立情绪日益紧张起来。用俄罗斯国防部长的话说：“所谓的无赖国家成为美国退出《反导条约》的理由，根本没有说服力；这些国家研制的顶多是中程导弹，导弹能够打到俄罗斯领土，无论如何也打不到美国。况且，这也仅仅是理论上的。”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美国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促进俄罗斯　　　　　　　　　　同朝鲜的关系迅速升温。
　　从俄罗斯国家政治的角度看，俄罗斯的经济开始复苏，作为原来的超级大国前苏联的继承国，俄罗斯想在国际政治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叶利钦总统在美国同伊拉克的争斗中就没有盲目跟随美国，现在，普京总统在美国与朝鲜的较量中也不准备盲目跟随美国。
　　从朝鲜国家政治的角度来看，近些年来朝鲜外交政策做了调整，展开了“全方位外交”，除了同欧盟各国建交之外，当然也想恢复同俄罗斯的传统友好关系。另外，朝鲜曾经希望同美国在建立外交关系方面出现突破，但一直发展得不顺利。因此，朝鲜希望用发展和巩固同中国和俄罗斯的传统关系，来推动同美国的关系发展。
　　从朝鲜国家经济的角度来看，朝鲜希望俄罗斯对朝鲜的工业改造发挥作用，因为朝鲜以前的工业设备，很多都是从俄罗斯进口的。而且，朝鲜也希望同俄罗斯进行军事方面的合作，因为朝鲜很多装备都是从俄罗斯进口的。
　　正是基于上述原因，２０００年７月１９－２０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应朝鲜国防委员会委员长金正日邀请访问了朝鲜。这是自前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总统首次访问朝鲜，使冷淡了１０年的朝俄关系开始升温。
　　７月１９日下午，普京总统抵达平壤。
　　朝鲜隆重欢迎了普京总统。平壤顺安机场红毡铺地，数千名欢迎的人群舞动红旗和花束。金正日委员长到机场欢迎普京总统。到机场迎接的还有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委员长金永南、朝鲜国防委员会第一副委员长、人民军总政治局局长赵明录等领导人。
　　当身穿深蓝色西服的普京总统走下飞机时，身穿米黄色夹克、戴着眼镜的金正日委员长迎上前去与他双手紧握。随同普京总统来访的还有俄罗斯副总理、外交部长和国防部长。
　　金正日委员长主持了为普京总统举行的隆重欢迎仪式。
　　欢迎仪式结束之后，金永南委员长和普京总统同乘一辆轿车向平壤市区进发，一路上受到了数十万平壤群众的夹道欢迎。街道上处处悬挂着朝鲜国旗和俄罗斯国旗，立着许多“欢迎”、“友谊”、“欢迎──普京”等字样的标语。
　　当天下午，普京总统在金永南委员长的陪同下，前往锦绣山纪念宫瞻仰了金日成主席遗容并献了花篮。在休息大厅里，普京总统留言：
憘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金日成主席为发展朝鲜
　　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人民之间的友谊做出了
　　巨大的贡献。
　　　　发扬这一传统符合我们两国、地区和全世界的利益。
　　７月１９日晚上，金正日委员长与普京总统举行了会谈，双方互相通报了各自国家的情况，就两国关系、导弹问题交换了意见。朝鲜导弹问题是金正日委员长和普京总统会谈的主要话题。
　　金正日委员长说：“现在，美国把我国和其他一些国家的所谓‘导弹威胁’作为借口，企图建立导弹防御体系。为此，美国企图废除同俄罗斯签定的反弹道导弹条约。”
　　他还说：“目前美国建立导弹防御体制的计划，由于会导致新的军备竞赛，因而遭到国际社会的非难。我们支持俄罗斯要通过限制反弹道导弹系统的条约维持战略稳定的立场。美国叫嚷我国的‘导弹威胁’，完全是毫无根据的，只不过是掩盖其霸权主义野心的伎俩。不管它们如何声嘶力竭地叫喊‘北朝鲜用导弹威胁美国，美国在不安和恐怖中战栗’，也不会有人相信。尤其是美国新政府叫喊‘北朝鲜的导弹威胁’还嫌不够，竟然提出了我国常规武器的‘威胁’，真是荒谬绝伦，这是对我国的又一次粗暴挑衅。”
　　“我们的导弹纲领纯粹是和平性质的，不威胁任何人。这一和平性质的导弹纲领，是我们光明正大的自由权力。不是我们威胁美国，而是美国用武力霸占我国的半壁江山，经常威胁我国，这是举世皆知的。”
　　金正日委员长在会谈中表示，如果其他国家愿意向朝鲜提供火箭推进器，朝鲜愿意完全利用外国技术来进行和平宇宙研究。
　　这是朝鲜领导人就导弹问题的一个新的建议。火箭技术可以发射卫星，也可以发射导弹。不论是发射卫星还是导弹，如果金正日委员长确实答应采用别国的火箭技术，就等于向国际社会许诺在有前提的条件下放弃朝鲜的导弹计划。
　　普京总统对此表示理解，并愿意呼吁国际社会认真研究金正日委员长的这一建议，特别是呼吁那些声称“受到朝鲜导弹威胁的国家”帮助朝鲜实施和平研究宇宙计划──这当然是指美国和日本。
　　双方在会谈中还就将朝鲜半岛的铁路与俄罗斯西伯利亚铁路连接起来以及改造朝鲜现有工业企业设备问题进行了探讨。
　　普京总统在会谈中表示：俄罗斯将尽最大的努力促进朝鲜半岛局势的缓和。普京总统邀请金正日委员长在方便的时候访问俄罗斯。
　　会谈后双方签署了《朝俄共同宣言》。要点如下：
　　１．加强双方传统友好关系和多方面的合作。
　　２．双方反对一切侵略和战争政策。重申双方有义务不同第三国缔结反对另一方的主权、独立与领土完整的条约或协定，不参加任何行动、措施和同盟。
　　３．俄罗斯支持朝鲜根据《北南首脑宣言》自主解决统一问题。
　　４．双方尊重带有普遍性和持久性的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
　　５．双方互相尊重主权，反对在“人道主义干预”等幌子下干涉别国内政。
　　６．双方共同反对美国的国家导弹防御计划和在亚太地区部署战区导弹防御系统。
　　７．双方共同反对各种形式的国际恐怖主义活动。
　　８．双方共同主张，在２１世纪加强与世界各国的合作，以保证稳定的经济增长。
　　９．双方共同确认保证东北亚地区和平的重要性、并愿意为这一和平做出贡献。
　　１０．双方愿意积极发展双边贸易、经济及科技联系，创造对此有利的法律、财政及经济条件。
　　１１．双方将深化两国的立法机构、国家政权机关和社会团体之间的联系，实现安全、国防、科学、教育、文化、保健、社会保障、法律、环保、旅游、体育及其他领域的合作。
　　１２．普京总统邀请金正日委员长在方便的时候访问俄罗斯，邀请得到欣然接受。
　　宣言虽然没点美国的名，但因为强调了反对导弹防御系统和“以人道主义为借口干涉他国内政”，这实际上是对美国的批评。在这两点上，俄罗斯、朝鲜以及中国的立场是一致的。可以视宣言为对美国的宣战书。
　　宣言还指出：“使用武力践踏联合国宪章，或者以武力相威胁，都是对国际关系准则的挑衅，是不能容忍的行为。”从当时的背景看，这显然是指美国及西方盟国在没有取得联合国同意的情况下，对南联盟进行军事打击的行为。对美国的这种谴责，也说明朝鲜、俄罗斯以及中国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是一致的。这等于间接地警告美国，如果美国有一天要像对南联盟和伊拉克那样对朝鲜进行军事打击，俄罗斯是不会站在美国立场上的。
　　总之，《朝俄平壤宣言》是一个历史性文献，《宣言》标志着朝鲜和俄罗斯关系的根本改善，使与朝鲜半岛有关的国际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
　　金正日委员长在事后接受俄罗斯塔斯社社长采访时，谈到了这个宣言的重大意义：“《朝俄联合宣言》和去年２月缔结的《朝俄友好睦邻与合作条约》，是保证朝俄友好关系发展的历史性文件。宣言和条约明确规定了朝俄友好合作关系的原则和发展方向，对有关发展两国关系的所有问题，诸如政治与对外关系、国防与安全、双方经济合作与贸易等问题，总扩而全面地做了阐述。根据《朝俄联合宣言》和《朝俄友好睦邻与合作条约》，我们两国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将按照完全平等、互利、互相信赖和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在所有领域得到加强和发展。”
　　就在《朝俄平壤宣言》签署的同一天，俄罗斯国家杜马批准了双方于当年２月签署的《俄朝友好睦邻条约》，这是借普京总统访问朝鲜之机送给朝鲜人民的最好礼物。
　　当天晚上，金正日委员长在木兰馆为普京总统举行了欢迎宴会。两国外长在宴会上讲话。
　　在普京总统访问朝鲜期间，双方还讨论了军事合作问题。朝鲜对俄罗斯参加朝鲜半岛能源开发组织感兴趣。
　　７月２０日上午，金正日委员长陪同普京总统前往为解放朝鲜而牺牲的苏联红军战士建立的“解放塔”参观献花。
　　随后金正日委员长送普京总统去飞机场。金正日委员长在机场对普京总统说：朝鲜对普京总统访问的结果感到满意。
　　普京总统乘专机离开平壤回国。
　　金正日委员长再一次以他的智慧和风度赢得了俄罗斯国家元首的好评。普京总统在返回俄罗斯后对记者说：“这位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领导人是一位绝对有现代观点的人，他客观评价了世界局势。他消息灵通，对谈话反应敏捷，可以就任何问题展开讨论。”普京总统还说：“我们俩有良好的个人关系，并对大多数问题有着共同的见解。”
　　国际社会普遍认为：俄罗斯总统普京访问朝鲜，产生了如同金正日委员长５月底访问中国的冲击力，使朝鲜和俄罗斯之间的关系产生了重大的转机。
　　根据普京总统访问朝鲜期间同金正日委员长会谈的意见，俄罗斯开始研究与朝鲜进行经济合作的实施计划。
　　关于铁路连接的计划有两项：一是“京义线”修复之后，从朝鲜的新义州横穿中国东北，到达中俄边境的外贝加尔斯克，然后和西伯利亚铁路连接起来；二是由汉城经朝鲜的罗津－先锋自由经济贸易区到达俄朝边境的哈桑，再同西伯利亚铁路连接起来。
　　不论实施哪个方案，这条铁路都会将俄、朝、韩连接起来，给三方经济发展带来极大的方便，促进朝鲜的经济复苏，也方便了韩国向欧洲的运输。
　　关于企业改造的计划是：俄罗斯在日本和韩国的协助下，使朝鲜大约７０家企业现代化。这些企业原来都是前苏联援助建设的，许多企业和发电站因设备陈旧和资金缺乏而被迫停产。俄罗斯将帮助这些企业更新设备，恢复生产。
　　如果这两个计划得以实施，对朝鲜来讲无疑是福音，而对俄罗斯来说，也是开发远东地区的一个契机，改善那里的经济环境，吸引国内和国际投资者向远东地区进行资金转移。
　　双方在军事方面的合作也在进行。２００１年４月２６日，朝鲜人民武装力量部部长金一哲次帅率领朝鲜军事代表团访问俄罗斯，这是自前苏联解体之后，朝鲜高级将领首次访问俄罗斯。４月２７日，俄罗斯国防部长谢·伊万诺夫和副总理克列巴诺夫分别同来访的朝鲜人民武装力量部部长金一哲举行会谈，并且签署了两国军事、军事工业及军事技术合作两项协议。
　　俄罗斯还承诺帮助朝鲜发射卫星和提供其他太空服务，还将加强俄罗斯太平洋沿岸邻近朝鲜的海军基地的力量，增强朝鲜的安全系数。

   　　　　　金正日委员长第一次访俄罗斯

　　普京总统访问朝鲜之后，金正日委员长访问俄罗斯一事就被提到日程上来了。
　　金正日委员长访问俄罗斯的目的，就是要加强与中国和俄罗斯的传统关系，抗衡共同的传统对手美国──特别是在导弹防御系统问题上。由于２０００年２月朝鲜和俄罗斯签署了《朝俄友好睦邻合作条约》，也由于２００１年７月１６日俄罗斯和中国签署了《中俄友好睦邻条约》，还由于中朝两国早在１９６１年就签署了《中朝友好合作互助条约》，这就使三国在某种形式上结成了特殊的联盟关系。在布什新政府上台后对朝鲜采取强硬态度的背景下，金正日委员长需要中国和俄罗斯的支持。
　　从另一个角度说，金正日委员长一贯支持俄罗斯反对美国部署导弹防御系统，他访问俄罗斯也是对普京总统的有力支持。
　　寻求与俄罗斯进行军事方面的合作，也是金正日委员长访问俄罗斯的重要内容。朝鲜曾经要求俄罗斯提供新型坦克、战斗机、战舰、地对空导弹及其零部件。俄罗斯也有向朝鲜提供现代武器，以此推动俄罗斯军事工业发展的意向。但是，考虑到向朝鲜提供新型武器后韩国会做出的反应，一直没有达成协议，这也是使金正日委员长的访问推迟了几个月的原因之一。现在，俄罗斯已经答应向朝鲜提供除米格战斗机之外的其他武器，而提供米格战斗机也是这次会谈内容之列。
　　另外，寻求在能源方面获得俄罗斯的支持也是金正日委员长访问俄罗斯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朝鲜能源相当紧张，以美国为首的朝鲜半岛能源开发组织虽然答应向朝鲜提供重油和帮助建设两座轻水反应堆，但是，预计在２００３年交工的轻水反应堆工期一再延误。布什政府上台之后，冻结了对半岛能源开发机构的拨款，重油援助也是朝不保夕。朝鲜不愿意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美国身上，决定利用地缘优势向东方寻找能源──参加东北亚能源开发计划。这一计划是从俄罗斯远东地区铺设一条经过中国东北、朝鲜半岛到日本的天然气输送管道，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已经被各方承认，日本和韩国这两个消耗能源大国愿意投资，而且欧盟、联合国开发署和世界银行也积极参与。这条天然气管道一旦建成，朝鲜每年能收入１亿美元过境费，还可以在建成前后从俄罗斯那里得到能源，用过境费偿还。这个庞大的计划需要双方最高级领导人之间的磋商。
　　朝鲜不少企业都是前苏联帮助援建的，比如发电能力为５０万千瓦的东平壤火力发电厂和年生产能力为２００万吨原油的胜利化工厂。为了使这些企业设备得到改造，焕发新的活力，朝鲜也需要俄罗斯帮助。还有东北亚地区铁路联网问题也需要两国领导人磋商，一旦解决对双方来说是双赢项目。
　　可以说，金正日委员长第一次访问俄罗斯意义重大，引起了世人关注。
　　金正日委员长访问俄罗斯的消息，最初是由俄罗斯外长伊万诺夫宣布的。他在２０００年７月２６日参加曼谷“东盟地区论坛外长会议”时说，金正日委员长将乘坐火车访问俄罗斯，第一站是远东，接着还要访问莫斯科，同普京总统会谈。
　　２００１年７月２６日莫斯科时间凌晨１点２０分，金正日委员长乘坐的列车进入俄罗斯远东地区境内。金正日委员长开始沿俄罗斯西伯利亚大干线对俄罗斯进行访问。
　　这是１９８６年金日成主席访问前苏联之后，１４年以来朝鲜国家最高领导人第一次访问这个国家。
　　俄罗斯在金正日委员长的专列越过朝俄边境几分钟后才宣布了访问消息。西伯利亚铁路干线全线为朝鲜专列开绿灯，到站和开车的时间均不事先确定，完全按客人意见办事。双方事先商定：金正日委员长一路上不见记者，不参加群众欢迎仪式，虽然沿途不少生活在俄罗斯的朝鲜族群众自发地组织了欢迎仪式，但金正日委员长均未露面。火车靠站期间站台全部封闭，任何人不得进入；负责金正日委员长警卫的朝鲜保卫人员有权不经过任何警告向可疑人员开枪。
　　金正日委员长的专列是由２１节车厢组成，有装甲防弹装置，在专列前一定距离有另外一辆机车开路保护，防止火车遭到地雷和炸弹的袭击。专列的速度保持在每小时４０公里左右。金正日委员长的随行人员有１４０多人。俄罗斯陪同人员乘前两节车厢，车组人员是俄罗斯人。
　　金正日委员长这次访问俄罗斯所走的路线和停靠车站与金日成主席１４年前访问前苏联时几乎一样，全程大约两万余公里。国际社会评论金正日委员长这次访问俄罗斯是“沿着父亲的足迹前进”。金正日委员长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告诉世人，他本人以及朝鲜党和国家，都将继续沿着金日成主席生前开辟的朝鲜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专列首先在离边境３００公里处的哈桑火车站停了一小时──哈桑也是当年金日成主席访问苏联时曾经休息过的第一站。俄罗斯总统远东区全权代表普利科夫斯基和滨海边疆区的领导在小站哈桑迎接了金正日委员长。
　　主人陪同金正日委员长参观了当年金日成主席休息过的车站小屋，这间小屋如今已经被俄罗斯政府修缮一新，成为“俄朝友谊宫”，屋子里保留着金日成主席坐过的椅子。主人还给金正日委员长看了当年金主席访问这里的照片。在陪同金正日委员长参观的俄罗斯官员中，有一位女官员向金正日委员长献花，她就是当年向金日成主席献面包、盐以及花束的少先队员。
　　当天晚上１８时５０分，专列抵达俄罗斯远东地区重镇哈巴罗夫斯克。这座城市居住着不少朝鲜族群众，他们自发地组织起来在车站欢迎金正日委员长到来，还有不少专门赶来的记者们。虽然专列在这里停了２０分钟，但金正日委员长没有下车，因为事先没有安排接见群众和记者。
　　７月２８日晚，专列在赤塔市车站做技术性停留。然后，专列继续在西伯利亚铁路干线行驶。西伯利亚铁路线是俄罗斯连接欧亚两洲的交通干线。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经济衰退，西伯利亚铁路运力严重不足，连潜力的一半都达不到。俄罗斯、朝鲜和日本正在为共同开发利用西伯利亚铁路而筹划。金正日委员长选择坐火车沿西伯利亚铁路出访，也有实地考察的涵义。
　　专列在西伯利亚行驶这段时光中，每天俄罗斯陪同团团长普利科夫斯基都要同金正日委员长见一面，作一些交谈。在交谈中，金正日委员长通过翻译向主人询问了许多关于俄罗斯的问题，内容涉及政治、经济、窗外的森林风光，以及他曾经听说或在书中看到过的关于俄罗斯的情况。主人们感到金正日委员长显然是位知识很渊博的领导人。
　　金正日委员长精通俄语，可以用俄语同主人交谈。也有几次金正日委员长用英语同主人交谈，使主人感到震惊，认为金正日委员长英语说得很地道。
　　当俄罗斯官员称金正日委员长“伟大领袖”的时候，他谦虚地回答说：“叫我同志，别叫我伟大领袖。我很乐意用同志来称呼彼此，我对这个称呼很熟悉，听起来很亲切。”
　　正因为如此，在金正日委员长访问俄罗斯期间，俄罗斯官员对他都是以“同志”相称呼，甚至在写《联合宣言》时也以“同志”相称。俄罗斯毕竟是前社会主义苏联的继承国，官员们对“同志”这个称呼并不陌生并且也有感情。
　　在旅途中，金正日委员长有时候也同主人一起喝茶，但他更喜欢喝咖啡。在漫长的旅途中，午宴和晚宴的时间要长些。金正日委员长也请主人吃饭，招待主人的大部分是朝鲜菜。金正日委员长也愿意吃俄罗斯菜，特别是俄罗斯羊汤和饺子。他喝干葡萄酒，喝得很少。
　　负责接待金正日委员长的总统远东代表普利科夫斯基对金正日委员长的印象是：他是一个很随和与善于交际的人。在列车上穿着很随便，经常穿着短袖衣服接见客人。言谈很幽默。
　　７月３１日凌晨，朝鲜专列在西伯利亚小城诺沃西比尔斯克作短暂停留，金正日委员长派工作人员向居住在该市的诺维钦科家庭赠送了一手提箱私人礼品，并对诺维钦克的遗属们表示慰问。诺维钦科是前苏联红军战士，１９４５年随部队进驻平壤。在一次群众集会中，诺维钦科担任警卫任务。当时金日成将军正在台上发表演讲，一个敌对分子向主席台扔去一枚手榴弹。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诺维钦科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拣起手榴弹向会场外跑，并将身体扑在手榴弹上，手榴弹爆炸了，炸掉了他的右手。金日成主席在世时，多次邀请诺维钦科访问朝鲜，待之以贵宾。现在，金正日委员长在访问俄罗斯途中不忘慰问诺维钦科的后代，表明他不忘先烈的业绩和缅怀故人，是全面继承金日成主席遗志的典范。
　　当天晚上，朝鲜专列抵达鄂木斯克市。金正日委员长在此停留两天。
　　８月１日，金正日委员长参观了鄂木斯克市交通机械制造厂，该厂生产Ｔ－８８坦克。厂领导非常欢迎金正日委员长的来访，希望开辟朝鲜的国防市场。而金正日委员长参观该厂，表明了金正日委员长对俄罗斯的坦克很感兴趣，坦克是朝鲜人民军的主要战斗力量。
　　在鄂木斯克市，金正日委员长还参观了普希金国立图书馆、农业联合体、肉联厂和一家航天企业，观看了艺术工作者们为他表演的文艺节目。
　　８月３日晚上，金正日委员长的专列抵达莫斯科，在戒备森严的气氛中，停靠莫斯科著名的国际火车站──雅罗斯拉夫尔车站。
　　莫斯科的雅罗斯拉夫尔车站、列宁格勒车站和喀山车站是火车站集中的地区，被俄罗斯人称为“三火车站区”。莫斯科向远东地区方向、圣彼得堡方向和喀山方向的列车均在这里始发和抵达，许多开往莫斯科郊区的电气列车也在这三个车站运行，是属于客流较大的地区。为了保证金正日委员长访问安全，俄罗斯警方提前几小时封锁了车站所有入口，几百米之内不得无关人员进入。列车预计靠停的站台布满岗哨，这种情况是近些年来外国首脑访问俄罗斯所未有的。足见俄罗斯对金正日委员长访问的重视。
　　金正日委员长一行下榻克里姆林宫官邸。美国前总统克林顿、阿根廷前总统梅内姆和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曾经在这里下榻。
　　在莫斯科，发生了一件让俄方感到意外的事情。
　　金正日委员长提出要求，想拜谒列宁墓。
　　这使俄方有些为难，因为列宁墓位于红场，前苏联时期是苏联人民以及世界各社会主义政党和国家来宾经常瞻仰的地方。前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右翼势力建议将列宁墓迁出红场，但遭到了大多数俄罗斯人的反对。列宁墓虽然还保留在红场，但１９９３年叶利钦总统下令撤消了卫兵和仪仗队。很多人不再到列宁墓来了，连有些社会主义国家的党政领导人访问莫斯科也不拜谒列宁墓了。现在，金正日委员长以国家元首的身份拜谒列宁墓，应该如何安排？
　　俄罗斯外交部起初以“上班的时候人太多不方便”为由拒绝了金正日委员长的要求。
　  金正日委员长听说后，对工作人员说：“我自己去，早晨去，不惊动别人。”
　　主人见金正日委员长执意要拜谒列宁墓，只好满足他的这一要求。普京总统特别批准在列宁墓前恢复卫兵和仪仗队，献花圈仪式和前苏联时期的外交礼仪完全一样。
　　８月４日早晨，金正日委员长首先瞻仰了无名烈士墓，接着来到列宁墓，向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伟大导师列宁敬献了花圈。然后，坚定的共产主义者金正日同志向共产主义运动的创始人之一列宁同志敬礼！
　　那一刻金正日同志想的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金正日同志的这种行动足以使真正的共产主义者感动。
　　事后，俄罗斯新闻媒介对此事进行了报道。不少前苏联红军老战士和老共产党员看了报道，很受感动。纷纷给金正日委员长写感谢信，感谢他使人们能够永远记住列宁时代。
　　在拜谒列宁墓后，金正日委员长会见了普京总统。两人握手拥抱。
　　普京总统对金正日委员长说，对盼望已久的金正日同志对俄罗斯的访问能在新世纪第一年实现，表示十分高兴。这次访问将对进一步增进两国的相互理解与信赖、友谊与合作，推动面向新世纪的俄朝友好关系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
　　普京总统对金正日委员长说：“自从我们上次会晤后，一年来，两国间遵循彼此间达成的协议，双边关系发展得非常积极。我们今天将要签署的莫斯科宣言也是过去一年里积极工作的成果。我相信，您此次访问将对发展两国友好关系起到推动作用。”
　　金正日委员长表示，“我们的关系是面向未来的。”
　　两个人还谈到了金正日委员长沿着西伯利亚铁路来到莫斯科的漫长路程。普京总统微笑着说：“我非常高兴您在经历了这一旅途后安全到达。您做了您父亲曾经做过的事情。您现在对俄罗斯的了解并不比俄罗斯本国的一些政界人士差，甚至比他们更好。”
　 金正日委员长说：“我非常高兴自己成为西伯利亚大铁路百年庆典的首批客人。明天我们将前往圣彼得堡，列宁格勒铁路今年也迎来了１５０周年华诞，我同样是第一批客人。”
　　普京总统同金正日委员长会谈内容很广泛：
　　──在谈到关于朝鲜半岛局势和朝俄双边关系时，普京总统表示，俄罗斯支持朝鲜提出的美国从韩国撤军的要求，支持朝鲜半岛北南双方实现统一，俄罗斯愿意为这一进程做出贡献。
　　──双方谈到了经济领域合作的诸多问题：朝鲜东部铁路的现代化改造和建设以及与俄罗斯铁路连接问题；俄罗斯帮助朝鲜改造企业问题；向朝鲜半岛铺设输送天然气管道问题；扩大双方在经济领域中的合作问题。双方同意在能源、矿业等经济领域进行合作。
　　──双方就导弹问题发表了各自的意见。金正日委员长表示朝鲜的导弹计划不会威胁任何国家，他重申了朝鲜在２００３年之前不会进行弹道导弹发射试验。金正日委员长明确地告诉普京总统，在俄罗斯与美国的关于导弹防御系统的争论中，他支持莫斯科。“美国对来自我国的导弹威胁小题大作，是完全没有根据的。这不过是企图掩盖他们谋求建立全球统治野心的诡辩。”普京总统表示可以考虑朝鲜的“导弹换卫星”计划。双方共同表示，将致力于维护１９７２年的《反弹道导弹条约》，并把它当做防止军备竞赛的手段之一，共同反对美国部署国家导弹防御系统。
　　──在军事工业合作方面，俄罗斯同意帮助朝鲜军队实现现代化。
　　会谈之后，双方签署了《莫斯科宣言》。主要内容如下：
　　俄罗斯和朝鲜领导人是在新世纪头一年在莫斯科会晤，是俄朝友好关系史上的重大事件，是加强亚太地区和世界和平与安全事务中的里程碑。两国领导人一致认为：
　　１．在新世纪里，俄朝将促进以权利优先，平等、互助尊重与互利合作原则为基础的新的公正的世界体制的形成。
　　双方认为加强联合国在国际事务中的主导作用是重要的。认为必须防止背离联合国宪章、国际法和其它原则的任何企图。双方指出，国际社会联合努力对付国际恐怖主义活动和好战分裂活动的威胁是重要的。
　　２．双方注意到１９７２年的反导条约是稳定的战略基石，是进一步削减战略性武器的基础。朝鲜的导弹计划是和平的，不会对尊重朝鲜主权的任何国家构成威胁。
　　３．两国领导人一致认为，进一步发展历史悠久的俄朝友好合作传统关系，符合进入新世纪的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将对保障亚洲和世界的和平与安全做出重大贡献。
　　４．两国领导人同意进一步发展政治、经济、军事、科技和文化等领域的双边合作的具体方向和措施。
　　５．双方赋予了早先在经贸合作领域达成的协议以具体内容。俄罗斯方面重申利用外资实施一系列双边项目的意愿，朝鲜方面表示理解。
　　６．双方必须采取一切必要努力，本着互利的国际惯例，实现把朝鲜南北方同俄罗斯和欧洲连在一起的铁路干线走廊工程。
　　７．一致支持朝鲜人民根据２０００年６月１５日的朝鲜南北方联合宣言，由朝鲜人民独立和平地解决南北朝鲜统一问题。为了有助于朝鲜统一问题的解决，宣言绝不允许对这一进程的外来干预。俄罗斯方面重申将在朝鲜半岛的统一进程中发挥建设性的负责任的作用。
　　８．朝鲜重申，为了保证朝鲜半岛和东北亚的和平与安全，美军从韩国撤出是一个不容拖延的紧迫问题。俄罗斯方面表示对此理解，强调必须用非军事手段保障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稳定。
　　将朝俄《平壤宣言》和《莫斯科宣言》相比较，可以看出朝俄关系又有了新的发展。双方除了在反对美国部署导弹防御系统、尊重联合国宪章、反对恐怖主义活动等共识外，还提出了促进驻韩美军撤军这一敏感问题。在双方的经贸合作方面，具体就连接朝鲜半岛与西伯利亚铁路干线等问题达成了协议。双方关系的这些新进展是很鼓舞人心的。
    在同普京总统会谈之后，８月５日，金正日委员长还参观了俄罗斯国家宇航中心。访问了核物理研究所以及制造苏－３４战斗机的公司。参观了克里姆林宫的历史文化古迹。金正日委员长在莫斯科期间观看了克里姆林宫总统乐队为他举行的欢迎表演。
　　８月５日晚上，金正日委员长乘坐专列离开莫斯科前往圣彼得堡。离开之前，普京总统同金正日委员长进行了非正式会晤，并设宴送行。
　　８月６日，金正日委员长来到了俄罗斯第二大城市圣彼得堡，这里是１９１７年十月革命发生地，前苏联时期称列宁格勒，前苏联解体后又恢复了原来的名字。
　　金正日委员长在这里参观了市政厅。在那里他对该市市长雅夫列科夫回忆起１９５９年随父亲金日成主席一起访问该城市时的情景。金正日委员长参观了叶尔米达求博物馆、彼德罗巴甫罗斯克要塞等历史文化古迹。还参观了列宁格勒金属厂和基洛夫工厂等。
　　金正日委员长拜谒了安葬着４９万列宁格勒保卫战中牺牲的烈士遗骸的彼斯卡罗夫大公墓。在向“祖国母亲”纪念碑献花圈之后，金正日委员长再次让世人惊奇──拿起笔来飞快地题下这样一句话：“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列宁格勒的悲剧性的牺牲。”
　　只有金正日委员长这样有独特性格的领导人才会这样写。这是对战争的控诉，是对历史的反思。金正日委员长的题词在俄罗斯再一次引起强烈反响。
　　在圣彼得堡期间，金正日委员长还应邀出席了在马里因斯基剧院举行的文艺晚会。
　　８有８日晚，金正日委员长从圣彼得堡返回莫斯科，下榻莫斯科最豪华的酒店之一──大都会酒店，住进了总统套房。
　　在大都会酒店的周围挤满了新闻记者，但他们没有机会采访金正日委员长。酒店管理人员对金正日委员长的到来既感到荣幸，也感到感激──因为金正日委员长没有提出任何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