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朝鲜

   　　　第七章　朝美关系

 

　　众所周知，朝鲜和美国是一对老冤家对头，这里除了三年战争的原因之外，还由于自从１９５０年朝鲜战争爆发以来，美国一直对朝鲜实施全面的经济制裁和封锁。美国还同韩国签定了针对朝鲜的《美韩共同防御条约》，每年都要举行多次以朝鲜为假想敌的大规模军事演习。１９８７年以来，美国一直把朝鲜列在“支持恐怖主义国家”的黑名单上。朝美双方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几乎断绝了任何往来。美国商业部提供的数字表明：１９９３年美国对朝鲜的出口额仅为１９８万美元。就是这个小数字，还是１９９２年的３倍。由此可见双方敌对情绪之甚。

　　纵观朝鲜和美国之间半个世纪以来的关系演变，主要是围绕美国在韩国驻军问题、导弹问题、核电站问题、停战协定问题、朝鲜战争中失踪的美军遗骸问题和关系正常化这五个方面进行的。导弹问题和核电站问题已经专门论述了，本章主要阐述停战协定换成和平协定问题、失踪美军遗骸问题和朝美关系正常化问题。

　  　　　　军事停战协定与政治和平协定

　　１９５３年７月２７日，朝鲜、中国同以美国为代表的“联合国军”在板门店签定了停战协议，宣告历时三年的朝鲜战争结束。敌对双方一直根据停战协议维持停战关系。但是，协议是没有规定失效时间的军事协议，而不是政治协议。停战５０年来，朝鲜半岛军事摩擦不断，问题没有得到最终的解决。

　　从停战协定签定那天起，美国就做出了许多破坏停战协定的事情。例如，停战协定规定：“本协定生效后，所有外国军队必须在３个月之内撤出朝鲜。”但是，美国却在停战协定签署一个月后同韩国签署了《美韩互相防卫条约》，长期在韩国驻扎军队。再如停战协定规定：“为了和平解决朝鲜问题，有关国家（中国、朝鲜、美国）要举行政治协商。”但美国却同日本缔结了《美日安全保障条约》，建立了美国、日本和韩国的军事同盟。

　　朝鲜半岛局势的不稳定，影响亚洲和平与世界和平，特别是冷战结束之后，停战协议显然已经不适应形势发展的需要。需要有一个新的机制来代替停战协议，这个新机制就是朝鲜提出的政治和平协议。

　　早在１９７５年第３０届联合国大会时，就已经以５１比３８的多数票通过了４３个国家提出的《关于在朝鲜把停战转变为持久和平，为促进朝鲜自主和平统一创造有利条件》的决议，要求解散“联合国军司令部”、从韩国撤出一切外国军队、把停战协定换成和平协定。但是，美国方面拒不执行。

　　因为是临时停战，从法律上讲朝美之间仍然处于战争状态，这对朝鲜是一个很大的压力。面对美国３．７万驻韩军队以及部署的大量现代化武器，朝鲜必须保持庞大的常规武装力量，这就势必长期影响朝鲜的经济发展。

    正如金正日同志在他的著作中所说：“我们共和国和美国仍旧处于暂时的停战状态，在我国发生战争的危险仍没有消除。要消除战争危险、确保和平，就应在我国和美国之间签定和平协定，建立新的和平保障体系。”

作为前苏联的继承国俄罗斯对此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外交部发表声明：“我们认为，１９５３年的停战协定已经过时。我们还认为，以这个文件为基础的保持朝鲜和平与安全的制度应该保持下去，直到制定考虑到各方的利益和不影响各方安全的新结构的时候为止。我们认为有必要再次强调指出，俄罗斯

主张降低朝鲜半岛的军事政治对抗。主张双方在行动中要保持克制，要通过谈判的途径解决问题。为此我们提出了召开国际会议综合解决朝鲜半岛问题的建议。”

　　旧的体系不完结，新的体系就不能产生。

　　为了使这个新机制早日产生，朝鲜于１９９４年４月向战争的主要对手美国提出，要用和平协定代替停战协定，就建立保障和平体系进行协商。

　　联合国支持朝鲜的这一想法，联合国秘书长加利致函金日成主席：“完全同意金日成主席表示的将持续４０多年的停战协定换成永久的和平协定的见解。”

　　遗憾的是，金日成主席的提议没有得到美国方面令人满意的答复，于是，朝鲜决定采取三项措施，促进和平协定的早日诞生。

　　一是促进撤消驻在朝鲜半岛的“联合国军”司令部。

　　既然战争已经结束，“联合国军”司令部的存在就没有道理，而且，只要“联合国军”司令部不存在了，美军就必须撤走。１９７５年１１月，联合国大会通过了撤消驻朝鲜的“联合国军”司令部的决议，但美国一直没有执行这一决议。多年来，朝鲜一直要求撤消“联合国军”司令部。例如：１９９５年时值联合国大会决议通过２０周年之际，朝鲜再次要求撤消“联合国军”驻司令部，并撤走驻韩国的美军。

　　二是促进撤消军事停战委员会。

　　朝鲜军事停战委员会是朝鲜战争结束时成立的停战谈判及执行机构，主要由参战国双方──以朝鲜和中国为一方、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为一方派代表组成。朝鲜认为：这个机构当年为朝鲜战争停战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是，现在这一机构显然已经无法行使推动朝鲜半岛和平进程的历史使命了，而且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战争没有最终结束的标志。而且，１９９１年本来是军事停战委员会“联合国军”代表的美国，没有经过朝鲜同意，将首席代表的席位转让给了韩国将军，朝鲜谴责这一行动，认为朝鲜半岛问题主要是朝鲜与代表“联合国军”司令部的美国之间的问题，因为在停战协议中签字的是中、朝、美代表，而不是韩国代表。另外还因为美国在南方占权力的支配地位，而韩国政府是没有决策权力的，所以，没有必要同没有决策权力的韩国首席代表打交道。从此以后，朝鲜再没有参加过军事停战委员会的会议，并且一直要求解散这一有名无实的组织机构。

　　１９９４年５月初，朝鲜宣布退出军事停战委员会，并且于５月２４日新设立了一个办事机构──朝鲜人民军板门店代表部，代替原机构同“联合国”军进行联系。

　　接着，中国也撤出了军事停战委员会。１９５８年中国人民志愿军回国之后，在朝鲜留下了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团，参加军事停战委员会工作。１９９４年８月３０日，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唐家璇和朝鲜副外相宋京浩在北京进行会谈，就在朝鲜半岛建立巩固的和平保障机制交换了意见。朝方通报了关于建立和平保障机制的协商方案，朝方已经召回朝鲜军事停战委员会中朝方代表团，以及设立朝鲜人民军板门店代表处作为协商机构等具体措施。朝方强调，这是一种善意的行动，是为建立和平保障机制创造的现实条件。中方考虑到朝方要求和军事停战委员会已经停止运转的现状，为了促进和平协议的签署，促使美国早日从朝鲜撤军，中国政府决定召回军事停战委员会中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团。同年１１月１５日，驻朝鲜半岛军事停战委员会中的中国人民志愿军代表团奉调从平壤回国。但中国声明仍然承认军事停战协议，直到和平协议产生。

　　从此，军事停战委员会名存实亡。

　　三是撤消中立国监察委员会。

　　根据停战协议，当时曾经设立了由中立国组成的停战监察委员会，由朝鲜指定的社会主义国家捷克斯洛伐克和波兰、“联合国”军方面指定的瑞士和瑞典这四个国家组成。每个国家派出１００名士兵，由一名将军率领，在军事分界线执行监督停战使命。

　　１９９３年，捷克斯洛伐克解体之后，朝鲜拒绝承认捷克共和国，捷克军队从此撤出了三八线。

　　波兰社会主义失败之后，新当权者迅速向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靠近。在这种情况下，波兰原来中立国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难以执行中立监督的使命。因此，１９９５年２月２３日，朝鲜政府向波兰政府递交照会，声明该委员会的授权已经失效，要求以奥夫恰雷克将军为首的６人波兰军事代表团在２月２８日之前撤离朝鲜。

　　波兰政府不接受朝鲜的照会，波兰外交部宣布不会撤出停战监察委员会，其军事代表团将留在非军事区内，直至被朝鲜驱逐出境为止。波兰要求其它国家予以外交支援。

　　美国当然要对波兰进行外交支援，以美国为主的驻朝鲜“联合国军”司令部发表言论：“联合国军极为关注朝鲜人民军最近采取的旨在迫使波兰驻中立国监察委员会代表撤离朝鲜的行动。”

　　２月２５日，美国负责亚太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洛德在韩国对此事发表评论说：“我们非常关注这一对军事停战委员会发起的挑战。这是在朝鲜说服中国人撤回北京后采取的行动。这是我们坚决反对的做法，而且我们还将继续坚决反对。”

　　朝鲜不理睬美国。２月２８日，朝鲜实现了自己的诺言，撤走了由６名波兰人组成的军事代表团。

　　为此，美国驻联合国军司令加里·勒克向朝鲜递交了一封措辞强烈的抗议信。

　　朝鲜的回答是３月５日通过《民主朝鲜》报再次发出以和平协定取代停战协定的呼吁。“在朝鲜半岛建立新的和平机制是一件只能由朝鲜和美国商定的事情。”接着警告说：“如果美国和其它某些追随者在这方面制造难题，我们将不得不采取相应的措施。我们不是在说空话。”

　　被撤走军事代表团的波兰采取外交报复行动，宣布减少朝鲜驻波兰使馆人数。

　　朝鲜针锋相对，４月５日宣布撤回朝鲜驻波兰大使和大使馆大部分工作人员。

　　５月３日，针对美国未响应朝鲜提出的建立朝鲜半岛和平保障机制的建议以及进一步加强军事分界线南方一侧的军事装备，以及在中立国监察委员会波兰和捷克代表团已经撤走的情况下还召开中立国监察委员会会议的行为，朝鲜人民军板门店代表处决定采取三项措施：

　　１．全部封闭由朝鲜方面管理的中立国监察委员会的办公室、休息室和娱乐室。

　　２．美国军人、记者和中立国监察委员会的成员未经许可不得进入板门店共同警备区朝鲜一侧。

　　３．如果美国继续默认韩国军队在非军事区南侧加强武力和军事挑衅活动，朝鲜方面也将采取相应的对策。

　　美国对朝鲜此举表示反对。５月４日，“联合国军”司令部、驻韩美军司令部发表声明，强烈抗议朝鲜人民军的一系列行动。声明还说：根据停战协定，修改任何条款，均必须通过双方协商，禁止单方面行事。朝鲜的做法违背了停战协议，是不可接受的。

　　中立国监察委员会只剩下瑞士和瑞典了。委员会空有其名。

　　朝鲜近些年来一直要求废除“军事停战协定”，因为它是一项临时停战协定，无法保证朝鲜半岛的安全。临时停战──一停就是５０年──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１９９５年６月２４日，朝鲜通知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司令部，朝鲜将宣布废除军事停战协定。美国表示拒绝接受，“要修改停战协定，需要参加停战协定的各方达成共识”。

　　为了签定“和平协定”，朝鲜做了多次主动的努力。

　　１９９４年，朝鲜提出了一个“关于建立和平保障体系”的新方案，建议应当在朝鲜战争中的主要当事人朝鲜和美国之间进行对话。方案没有得到美国的响应。

　　１９９６年２月２２日，朝鲜又提出了旨在保障和平体系的新方案。其主要内容是：

　　１．为了在朝鲜半岛清除武装冲突和战争危险、和平地维持停战状态，朝美之间应缔结《暂行协定》。《暂行协定》应该包括军事分界线和非军事区的管理、在发生武装冲突和意外事件时的解决途径、军事联合机构的成立、任务以及权限、《暂行协定》的修正、补充等有关维持安全秩序的问题。以《暂行协定》取代《停战协定》直至缔结《和平协定》。

　　２．为了监督《暂行协定》的履行，应在板门店成立代替军事停战委员会的朝美联合军事机构并投入运作。

　　３．为了讨论签署《暂行协定》和成立朝美联合军事机构的问题，朝美双方应在相当级别上进行磋商。

　　这一方案也没有得到美国的回应。美国国务院发言人伯恩斯阐述了美国拒绝这一方案的理由：“美朝之间已经有了停战协定，这个协定已使朝鲜半岛保持了长期的稳定。我们绝不考虑同朝鲜签署任何不包括我们的盟国韩国的协议。”

　　美国有自己的打算，这就是建立四方会谈机制。

　　　　　　　　　四方会谈

　　１９９６年４月１６日，在韩国访问的美国总统克林顿和韩国总统金泳三，在举行会谈之后发表了联合声明，提议就朝鲜半岛问题举行韩、朝、美、中四方会谈。克林顿总统保证美国将坚定不移地致力于维护韩国的安全，两位总统一致认为韩国和朝鲜应带头重新谋求一项永久和平安排，美国单独和朝鲜就和平问题举行谈判是不能考虑的。两位总统一致认为，中国的合作将是极其有益的。

　　朝鲜并不反对国际社会帮助朝鲜解决问题。因为金日成主席曾经说过：“朝鲜统一的问题是民族问题，应当由朝鲜民族为主体加以解决。同时，朝鲜统一问题也是国际问题，有关国家有责任提供积极协助。有关国家应当根据时代要求和国际正义的原则，站在公正解决朝鲜问题的立场上，只有这样，这些国家才能对解决朝鲜统一问题尽到责任和履行义务。”问题是如何发挥这些国家在解决朝鲜半岛问题中的作用？

　　开始时朝鲜对美国和韩国的联合建议持慎重态度。４月１８日，朝鲜外务省发表声明：“我们正在研究美国方面的建议，看它是否另有目的，以及是否可行。我们还拿不准举行四方会谈的目的是否是想让朝鲜停战协定签字国缔结一项真正的和平协议。”声明还重申了朝鲜政府的方针：即会谈应当在朝鲜和美国之间进行，“我们不明白，比其它任何方面都更了解此事的美国为何突然建议举行四方会谈”。

　　日本政府因为事先得到了美国和韩国的通报，所以对建议表示全面支持。

　　俄罗斯则对自己被排除在会谈之外表示异议。主张召开有朝鲜、韩国、中国、美国、俄罗斯、日本、联合国和国际原子能机构参加的国际会议，解决朝鲜半岛问题。

　　５月７日，朝鲜外务省发言人就美国和韩国的联合建议再次发表谈话：“遗憾的是，我们没有得到关于这项建议的正式解释。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对它越来越怀疑了。”“我们愿意再等一等，以便从美国那里得到这项计划的更详细的情况。”发言人同时警告：如果其它国家对这项建议表示支持并敦促朝鲜接受它，那只会增加局势的复杂性。

　　见朝鲜对四方会谈不感兴趣，美国和韩国，加上日本又采取了新的措施。５月１２－１３日，美日韩三国在韩国的济州岛举行第二次副部长级磋商，１４日发布联合公报，一致评价“四方会谈”建议是“能够把现行停战体制变成朝鲜半岛永久和平体制的现实的手段”。为了说服朝鲜接受这一建议，美日韩许诺：一旦朝鲜接受四方会谈建议，就能够通过四方磋商机制追加粮食援助──这是把四方会谈与粮食援助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是有意识以粮食问题迫使朝鲜接受“四方会谈”建议。

　　５月２０日，朝鲜外务省第一副外相姜锡柱对美日韩的新措施做了耐人寻味的答复。他在接受日本记者采访时说：“如果难以接受，我们将拒绝；如果可以接受，我们将接受。我们仍在考虑这个建议，并在等待美国做出解释。”

　　见朝鲜仍然坚持要做出解释，５月２１日，美国官员在朝鲜驻联合国代表团驻地同朝鲜官员举行过一次工作会谈，讨论朝鲜需不需要美国和韩国就四方会谈建议做一次联合说明，美国敦促朝鲜对这一建议做出积极的反应。朝鲜官员答应将美国的这一信息传回平壤。

　　出乎美国意料的是，朝鲜在研究了美国的信息之后提出了一个反方案。８月１３日，“日朝学术友好代表团”访问朝鲜，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外交委员会领导人接见并就四方会谈发表谈话。该领导人说朝鲜准备同美国和韩国举行三方会谈，把中国排除在外，朝鲜已经就此事征得了中国的谅解。“朝美关系已经走上了轨道，只要朝美之间不丧失信赖关系，也就不能否认打开南北关系的可能性。”

　　“三方会谈”方案的提出，是因为朝鲜不想让事情又回到“停战委员会”机制上去。

　　韩国见朝鲜不想参加四方会谈，就又在四方会谈内容上做文章。８月１５日，韩国总统金泳三在纪念光复５０周年大会上，提出了解决朝鲜问题的三个原则：一是韩国希望朝鲜稳定；二是韩国不希望孤立朝鲜；三是韩国不追求单方面的统一。他在讲到四方会谈时说：“四方会谈不仅要商讨建立和平体制问题，还要商讨南北经济合作问题。”在韩国看来，经济合作也许是能让朝鲜同意参加四方会谈的诱饵。

　　但是，这个“诱饵”仍然引不起朝鲜的兴趣。８月２３日，朝鲜对此做了回答。起因是美国共和党领袖多尔前不久在圣迭戈召开的代表大会上的声明。当时多尔说：为了安抚朝鲜，克林顿不惜花费美国纳税人的税金购买石油和核反应堆来奖赏破坏协议的行为，共和党将制止克林顿这样做。对此，朝鲜外务省发表声明：“在美国总统竞选期间，某些势力企图用诋毁朝鲜的办法来提高自己的形象。”“如果核框架协议失败，我们将继续用我们自己的资金、技术和原材料发展我们独立自主的核能工业，不会受任何限制。”接着，朝鲜就四方会谈刺激美国：“我们仍对四方会谈的建议感到怀疑。我们对它不怎么感兴趣。”

　　９月２日，朝鲜对美国和韩国提出的四方会谈做了正式答复。朝鲜外务省发言人宣布：美国在韩国的驻军是朝鲜半岛和平和统一的障碍，美国从韩国撤军必须列入拟议中的四方会谈的日程。“如果美国无意在会谈中讨论美国立即从韩国撤军问题，这样的会谈是不受欢迎的。”

　　韩国统一院马上反应：“我们不能接受这个建议，这可能是他们推行的一种独特的边缘政策，为的是为了重新获得让步。”

　　双方的争论到此暂停，因为发生了震惊半岛的“潜水艇事件”。

　　　　　　　　　　潜水艇事件

　　１９９６年９月１８日，韩国在东海江原道江陵市附近海边发现一艘搁潜的朝鲜小型潜艇。

　　韩国的说法是：朝鲜３２５吨的“鲨鱼”号潜艇企图向韩国派遣间谍，在江陵一带搁浅。艇上２６名军人，两名间谍逃跑，一名已经被韩国几千名军人撒下的大网抓获，另一名在逃。在江陵附近的一片开阔地上，有一溜１０具尸体，第１１具尸体倒在不远的地上──他的手里握着手枪。韩国国防部认为这１１个人都是自杀身亡的，第１１个人打死了１０个人，然后开枪自毙，因为他们不愿意当俘虏。还有１３名朝鲜军人从潜艇上逃跑，在一条小河边喝水时被韩国军队击毙。韩国对此潜艇事件进行谴责说：这是自６０年代以来最严重的渗透事件，是军事挑衅。

　　朝鲜的说法是：朝鲜的一艘小型潜艇在东海朝鲜一侧进行正常训练时，因发动机发生故障，飘流到韩国海域触礁。潜水艇上的朝鲜军人不得不登陆，并同韩国方面发生了武装冲突。朝鲜方面要求韩国送还潜水艇和艇上人员。

　　韩国拒绝了朝鲜的要求。因为涉及停战协议，９月１９日早晨，“联合国军”司令部一位在板门店值勤的军官向朝鲜值勤军官递交抗议照会。但是，朝鲜人民军军官拒绝接受。

　　“联合国军”司令部随即发表声明，通报了朝鲜拒绝接受抗议照会一事，并说，经调查发现，潜艇上的武器、弹药、文件和香烟都是朝鲜制造的。

　　朝鲜随即进行舆论反击。９月２０日，朝鲜《劳动新闻》发表评论说：袭击的“选择并不是美国的专利，我们也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和政治－意识形态力量。我们严正注视着美国，因为它可能以一些荒谬的借口对我们突然采取军事行动，而故意使局势恶化”。评论还提到了１９９４年朝鲜与美国签定的核框架协议：“鉴于美国仍然持敌视态度……采取反对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行动，从而破坏了朝美核框架协定。所以我们不能无动于衷，受协定的限制。”

　　朝鲜以《框架协议》为砝码的警告很奏效。同一天，美国国务院发言人伯恩斯表示：“我们非常希望这一事件不会影响已经在朝鲜实施的冻结其核计划的协议，同时我们认为这次事件也不会影响这项协议的执行。”“这项协议已经达成，朝鲜人正在遵守这项协议。与此同时，朝鲜半岛能源开发组织正在非常努力地确保这项协议得到充分执行。”

　　美国显然不想扩大事态，但韩国不肯罢休。９月２３日，韩国继续拒绝朝鲜归还潜艇的要求，认为这一要求是毫无道理的，不值得考虑的。并且在第二天就潜艇事件对朝鲜施加压力，发表声明称：韩国已经要求美国恢复韩美“协作精神”联合军事演习。

　　朝鲜继续坚持不妥协立场。９月２６日，朝鲜党和政府以及其它组织召开一次紧急联席会议，会后由朝中社发表了消息：“这次会议通过了对金泳三政权危险行动采取强硬反措施的决定。”“与会者严厉谴责南方傀儡残酷杀害９月１８日进行正常训练时发生事故后不得不在江陵上岸的朝鲜人民军士兵。”“会议强调应当让南方傀儡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双方僵持不下，必然要进行谈判。１０月２日，朝鲜人民军代表与驻韩美军代表就此事件在板门店进行谈判。在谈判中，朝鲜仍然要求韩国归还潜水艇和艇上人员，否则要对韩国进行报复。

　　朝鲜说话算数，１０月３日，命令边界附近的６个军加强戒备。

　　同一天，韩国总统金泳三向国防部长李养镐下达军队进入紧急状态的命令：

１．韩国军队要为朝鲜可能袭击韩国的５个岛屿做战备。　　

２．严密监视边界北侧朝鲜的装甲部队动向。

　　３．各部队的指挥官和行政部门的负责人要坚守岗位。

　　韩国国防部长在下达命令时还警告说：“我们可以想象最糟糕的情况是：北方向我们发射“飞毛腿”导弹。如果那样的话，就引发一场全面的战争。”

　　当天，韩国治安局还下令加强重要人物、公共场所和人多地方的保护工作。

　　双方在加强战备的同时，宣传战也在升级。

　　１０月４日，韩国宣传说，朝鲜几架ＡＮ－２军事飞机飞近京畿道附近的几个岛屿，但同时也说不排除进行飞行训练的可能。

　　１０月５日，朝中社发表消息：“我们要进行无情的报复。血债要用血来还。”“南方傀儡应该对我们要进行的任何形式的报复负全部责任。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会为犯下的罪行而受到千倍的惩罚。”

　　针对朝鲜要报复的宣传，韩国１０月６日冻结同平壤的一切经济合作项目，统一院还禁止韩国投资和贸易促进会以及韩国土地开发公司的人员访问朝鲜。１０月９日，韩国金泳三总统还发表讲话，威胁说将不再对朝鲜提供粮食援助。

　　美国也开始对朝鲜施加军事压力。１０月９日，美军驻韩国司令部宣布，在因朝鲜潜艇事件造成的紧张局势的情况下，美国和韩国将在１０月底开始为期３个星期的代号为“雏鹰”的军事演习，参加演习的有韩国６５万军队的绝大部分和驻韩３．７万美军。演习期间，美国“独立号”航空母舰将参加在韩国东海的一次两栖登陆行动，以显示美国保卫大韩民国不受外来侵略的决心。

　　与此同时，美国也力图采取外交手段平息事件。１０月１０日，美国派负责东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洛德访问韩国，以便在朝鲜潜艇事件后制定对朝鲜的共同对策，并且平息韩国的怒火。美国担心由此事件导致《框架协议》的失效，导致正在进行的四方会谈的努力失败。

　　在洛德抵达汉城前，韩国仍然怒火冲天。金泳三总统发表讲话称，韩国不会再对朝鲜提供任何粮食援助。“我们已经提供了许多的援助，其中包括食品，但是，当前再不提供任何援助了。”

　　朝鲜却对洛德的韩国之行表示出诚意。在洛德抵达韩国几小时后，朝鲜马上表示不会用恐怖手段报复韩国。“我们将使用合法的手段和方法来进行报复，我们与恐怖活动无关，我们一贯反对恐怖活动。”

　　洛德访问韩国的结果，是美韩在潜艇事件中联手行动，在保证不脱离《框架协议》和四方会谈轨道的前提下，向朝鲜施加外交压力。１０月１２日，双方发表了联合声明：美国和韩国官员就朝鲜对潜艇事件准备进行报复深表不安。“双方重申了保持美韩联盟、合作和共同戒备的重要性。”“因此，双方一致同意继续敦促朝鲜恢复南北之间的对话，遵守已经达成的框架协议并接受四方会谈。”美国方面重申随时准备履行对韩国承担的安全义务。双方一致同意继续采取行动，促使联合国安理会进一步就潜艇入侵事件谴责朝鲜。

　　同一天，韩国国会还通过了一项决议，谴责朝鲜潜艇入侵事件，要求政府加强国家安全，并要求朝鲜赔礼道歉。

　　朝鲜对美韩的联合声明马上做出了反应。当天就发表公报，指责韩国阴谋在局势紧张的朝鲜半岛煽起战争，要求汉城取消定于本月举行的美韩联合军事演习。“我们定要惩罚制造这一事件的真正凶手金泳三集团，要他们偿还血债。”“金泳三集团在归还我们的潜艇、幸存者及死难者的尸体方面，拖延的时间越长，朝鲜半岛的局势就越紧张。”朝鲜还再次指责美国在事件中屈从于韩国的强硬立场，并宣布，如果美国推波助澜，朝鲜将重新启动其核计划。１１月１５日，朝鲜再次重申了上述立场。

　　美国不希望看到这种事情发生。１１月１７日，美国国防部长佩里表示，如果朝鲜重新启动核计划，美国将把朝鲜的行动看成是“一个严重的威胁”。“我将同我们的盟国以及韩国一起努力，我们将同朝鲜人一起努力，确保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问题没有解决，危机进一步加剧。

　　１１月２０日，朝鲜关闭了设立在板门店的边界联络办公室，撤走代表，中断了电话线，暂时停止办公。

　　１１月２４日，韩国总统金泳三发表声明，呼吁朝鲜采取令人满意的措施解决潜水艇事件，缓和紧张气氛，并避免在今后再进行类似的挑衅。金泳三还借此事件向朝鲜继续施加压力，要求朝鲜同意四方会谈方案和朝鲜同意引进韩国的反应堆，否则韩国不向朝鲜半岛能源开发组织提供支持。

　　后来，在国际社会的斡旋下，１２月９－２９日，美国和朝鲜官员在纽约就潜艇事件以及关系到双方利益的一系列问题进行工作会谈，最终达成如下协议：

　　１．双方再次确认继续履行《框架协议》和改善两国关系的意愿。

　　２．美国承诺放松对朝鲜的制裁并向朝鲜提供粮食。

　　３．朝鲜表示愿意重开核废燃料保管问题会谈，并愿意听取关于“四方会谈”的说明会。

　　４．朝鲜将对潜艇事件进行道歉，但不使用道歉一词，而使用“遗憾”一词。

　　会谈后美国将这个情况通报韩国，以取得韩国的同意。

　　１２月２９日，朝鲜通过中央通讯社发表外务省声明：“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外务省发言人授权对１９９６年９月１８日在南方江陵沿海发生的造成人员伤亡的潜艇事件表示遗憾。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将努力确保这类事件不再发生，并且将与其他方面一道维护朝鲜半岛的和平与稳定。”

　　韩国、美国和日本马上对朝鲜这一声明表示欢迎。

　　韩国外务部发表声明：“韩国政府认为此举是可取的，虽然北方武装潜艇入侵韩国并为之道歉。”韩国希望此举有助于缓和朝鲜半岛的紧张局势。韩国官员还说，朝鲜同意参加由美国和韩国提议的四方会谈做准备的情况介绍会。

　　美国总统克林顿发表讲话：“我欢迎朝鲜今天做出的表示深切歉意的声明，我很高兴平壤做出了将阻止此类事情再度发生的保证，并表示愿意与其他方面合作实现朝鲜半岛持久的和平与稳定。”“我希望讨论现在可以开始朝着我和金泳三总统４月份提出的举行四方和平谈判的方向迈进。”

　　日本外务省发言人桥本宏发表讲话：“我们欢迎和期待将导致朝鲜半岛紧张局面有所缓和的事态发生。”“这是因为朝鲜方面判断，如果不发表某种声明，事态就无法进展。”

　　１２月３０日，韩国通过板门店归还了２４名朝鲜军人的骨灰。

　　１２月３１日，韩国红十字会宣布将于１９９７年１月份恢复已经中断的对朝鲜的粮食援助，准备向朝鲜运送第１０批粮食。韩国大宇企业也准备让７名工程师返回平壤。

    １９９７年１月６日，美国政府批准美国明尼阿波利斯一家公司向朝鲜出口５０万吨粮食。

　　潜艇事件的解决充分体现了金正日委员长英明的外交策略，在潜艇因事故意外越境的问题面前，没有损伤朝鲜的国家尊严，仅使用了“遗憾”这一中性词，就解决了问题，得到了美国提供的粮食援助和放松制裁的承诺。

　　东海风平浪静了，因为潜艇事件造成的紧张局势消除了，朝、韩、美关于四方会谈的事情又在继续操作。

    　　　　　　　启动四方会谈机制

　　根据朝美１９９６年１２月２９日达成的协议，朝鲜在进入１９９７年之后，对进行四方会谈有了松动：要求在召开四方会谈之前，事先召开说明会。

　　根据朝鲜的这一建议，１９９７年２月２２日，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访问韩国，同韩国外交通商部长官柳宗夏举行会谈。韩国和美国共同宣布，欢迎朝鲜参加四方会谈共同说明会，并为促成四方会谈而努力。

　　３月５日，朝鲜、韩国和美国三方在纽约举行说明会，由韩国和美国向朝鲜说明举行四方会谈的情况。为了对这次会谈表示诚意，３月６日，美国和韩国联合宣布，取消１９９７年的“协作精神”联合军事演习。美国还宣布解除对美国银行中属于朝鲜资金的冻结。这次会谈一直进行到１８日。

　　４月１６－２１日，三方在纽约再次举行说明会，会谈结束之后，朝鲜代表副外相金桂冠阐明了朝鲜政府对“四方会谈”的立场和态度：“为使四方会谈更具有时效性和建设性，应当首先进行朝、美、韩三方的协商，并在此后举行四方会谈。”他强调：“当前朝美之间仍未就举行四方会谈建立应有的信赖，特别是在这次会谈中提出的一些问题更要求有关各方应首先进一步缩小分歧。在此过程之后举行四方会谈才是合理的。”他表示：“朝鲜正在为继续进行和各有关方面的接触而做准备。”

　　朝鲜以前都是强调“朝美会谈”。现在朝鲜提出“三方会谈”，这是让步。但离美国和韩国的四方会谈仍有距离。因此，韩国和美国拒绝了朝鲜“三方会谈”的要求。

　　６月３０日，朝鲜、韩国和美国在纽约举行了第三次说明会，一天的会谈取得了重大进展，朝鲜同意参加四方会谈机制。三方还就举行四方会谈预备会达成协议，四方会谈说明会转为四方会谈预备会，第一次四方会谈预备会谈将于８月份在美国纽约举行。

　　随即，韩国表示向朝鲜提供粮食援助。

　　８月５日，由朝鲜、中国、韩国和美国参加的四方会谈预备会，终于在美国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校园内举行。这次预备会不限定时间，会议的主要目的是讨论四方会谈的时间、地点和议程。中国代表团由外交部部长助理陈健率领。其他三方的代表团长仍然是金桂冠、卡特曼和宋永植。

　　８月７日，四方会谈第一次预备会议结束，会议期间，四方代表分别阐述了各自对建立朝鲜半岛和平机制和四方会谈的原则立场，讨论了正式会谈的时间、地点、级别以及运作方式和议题等问题。除议题外，其他问题都达成了协议。议题方面的重要分歧在于：朝鲜要求把美国从韩国及周围地区撤军并就此同美国签署一项协议列为议题，而美国和韩国则不同意。尽管有分歧，四方还是商定，第二次预备会议将于９月中旬在纽约举行。

　　８月２０日。金正日委员长通过朝中社发表著作，他在著作中就朝美关系写道；“在我国缓解紧张局势和消除战争危险的问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但最重要的是美国应该放弃它针对我们共和国的敌对政策并同我们缔结一项和平条约。”“我们不想把美国当成死敌。我们希望实现朝美关系正常化。”

　　金正日委员长的重要著作，指明了朝美关系发展的方向，有力地推动了四方会谈的发展。

　　９月１８日，四方会谈预备会第二轮会议在纽约召开。朝鲜在会上提出三个议题：

　　１、明确向朝鲜提供粮食援助。

　　２．美军撤离韩国。

　　３．美国与朝鲜签定和平协定。

　　会谈刚刚进行了两个半小时，突然休会。

　　１９日继续会谈。美国在会谈中提出：四方会谈没有把对朝鲜提供粮食援助和其它问题联系在一起。会谈因意见不一致而中断。

　　１１月２１日，四方会谈预备会第三轮会议在纽约结束。会议期间，四方代表讨论了四方会谈的议程和首轮会议的会期等问题。各方一致同意，将“在朝鲜半岛建立和平机制以及有关缓和半岛紧张局势”等问题作为正式会谈议题，并在此框架内讨论各方所关心的问题。会议决定：朝鲜半岛四方正式会谈于１２月９日在日内瓦举行。

　　１９９７年１２月９日，朝鲜半岛四方会谈正式在日内瓦举行。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唐家璇、美国国务院助理国务卿罗思、朝鲜外务省副相金桂冠、韩国驻法国大使李时荣分别率领代表团出席了会谈。美国为这次会谈的主席国。

　　会谈于１０日结束，由主席国美国代表宣读了代表四方意志的主席声明。声明说：在两天的会谈中，各方本着求同存异、增进共识的精神，在友好、坦诚、合作的气氛中就建立朝鲜半岛和平机制和有关问题进行了充分的协商，使会议取得了积极的进展。各方一致同意，四方会谈的第二次会议于１９９８年３月１６日在日内瓦举行。在这之前，由第一次会议的主席国美国负责安排于２月中旬在北京举行特设小组委员会会议，为第二次会谈做准备。会议还以抽签的方式决定了今后各次会谈的主席国，分别是：中国、朝鲜、韩国、美国。

　　１９９８年３月２１日，朝鲜半岛四方会谈第二次会议在日内瓦结束。这次会谈是四方从会谈程序转为实质性内容的首次会谈。中国外交部部长助理陈健作为主席国主持了这次会议。与会各方在坦率、认真、平和的气氛中就朝鲜半岛的一些实质性问题交换了意见，加深了彼此间的了解，一致认为这种讨论是有益的。

　　在会谈中，朝鲜提出了要求“美国从韩国撤军和朝美之间签定和平协议”这两个问题。但是，美国不接受这两个问题并不想就这两个问题进行讨论，使会谈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结果，而且连第三次会谈的时间都没有商定。

　　尽管如此，本次会谈还是有所收获。各方共同确认了四方会谈对建立朝鲜半岛和平机制的重要性。四方还认为，为推动四方会谈取得成果，设立工作组是必要的。会议同意通过适当的渠道协商第三次会谈的时间。

    第三次四方会谈半年之后才召开，于１０月２１日在日内瓦召开的这次四方会谈主持国是韩国。在会谈中四方代表分别发言，阐述了各自的立场。会谈在２４日结束，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成立“建立朝鲜半岛和平机制”和“缓和半岛紧张局势”两个工作小组，两个小组在第四次四方会谈开幕时开始实质性的工作，此后四方会谈每次正式会议都将举行工作小组会议，工作小组会议由主持国主持，小组的工作会议情况向正式会议报告。

　　朝鲜在第三次四方会谈中做出了重大让步，放弃了原来一直要求先讨论美军撤出韩国以及签署有关协定的前提条件，表现出积极的灵活性。同时，朝鲜方面还表示，这个根本性的原则要求，在工作小组讨论中还将被提出。

　　会议还商定：第四次四方会谈将在１９９９年１月１８－２２日在日内瓦举行。

　　１９９９年１月１９－２２日，第四次四方会谈在日内瓦举行。在这次会谈中，四方决定正式启动“缓和半岛紧张局势”和“建立半岛和平机制”两个工作小组，并就两个小组的工作程序达成共识。这次会议标志四方会谈已经进入了实质性阶段。

　　在小组会议上，本次四方会谈的主持国中国代表钱永年提出了“关于缓和朝鲜半岛紧张局势的五项主张”和“建立半岛和平机制的四点内容”：

　　关于缓和朝鲜半岛紧张局势的五项主张是：

　　１．应当推进广义的建立信任措施合作，包括建立和发展政治、外交、军事、经济和社会领域的交往与互利合作，全面增进信任。

　　２．支持有关国家之间进一步改善关系，欢迎朝鲜和美国以及其他一些国家的关系逐步走向正常化。

　　３．有关各方面之间展开多层次和多形式的军事信任措施合作。

　　４．针对半岛现实，各方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防止可能的军事冲突。

　　５．不对其他方采取敌意和挑衅性的军事行动。

　　关于建立半岛和平机制的四点内容是：

　　１．有关各方结束对抗，改善关系，和平共处。

　　２．各方以和平手段解决一切问题，不诉诸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

　　３．有关各方在平等互利原则基础上发展经贸、科技、文化和体育等领域的交流与合作。

　　４．有关各方在半岛建立军事信任措施，分阶段裁减军备。

　　在“五项主张”和“四点内容”的指导下，４月２５－２６日，第四次四方会谈启动的两个工作小组举行了小组会议，就实质性问题交换了意见。

　　４月２７日，第五次四方会谈在日内瓦结束。四方发表了新闻公报：会议气氛认真而诚挚，但承认存在严重分歧。四方同意在下次会谈中考虑制定缓和朝鲜半岛紧张局势的措施，并进一步讨论建立朝鲜半岛和平机制的轮廓。会议决定，第六次四方会谈８月份在日内瓦举行。

　　８月５日，第六次四方会谈在日内瓦举行。会议继续讨论有关问题，９日结束。这次会谈中，中国作为主席国提出了新的建议：在朝鲜半岛建立切实有效的信任措施机制，该机制分两部分：第一，有关方面建立自我约束机制，即各方针对各自的实际情况，制定应对突发事件时保持冷静、克制的行为规则并严格遵守；第二，各方之间就共同遵守的规则或制度达成共识，并认真履行。会议结束后，四方发表联合公报，决定未来通过工作组会议确定第七次四方会谈的事项。

　　至此，四方会谈因朝鲜发射人造地球卫星、美韩借此制造危机暂时中断。

　　虽然六次四方会谈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成果，但毕竟建立了会谈机制，启动了建立朝鲜半岛和平体制的程序。

　　直到２０００年１２月１８日，韩国总统金大中才重新提出，希望在朝鲜半岛“四方会谈”的框架内就建立半岛和平体制进行实质性的协商。为此，韩国正为早日举行四方会谈而努力。四方会谈如果得以重开，将会取得更有建设性的成果。

　　２００１年２月１６日，韩国总统金大中在听取韩国外交通商部“２００１年年度工作任务报告”时，再次强调，将在四方会谈的框架机制下，积极寻求建立韩朝和平体制。

　　接着，金大中在３月份访问美国时，同美国新政府领导人就这一问题进行了磋商，争取美国新政府对四方会谈的支持。但是，由于当时美国新政府正在忙于对朝政策的审议，所以，金大中总统的努力没有结果。

　　在“四方会谈”的“进行曲”中，还经常插进“六方会谈”的“小夜曲”。这首“小夜曲”的作者是日本和俄罗斯。

　　最早提出“六方会谈”的是俄罗斯。１９９６年５月１２日，俄罗斯外交部就曾经表示：要解决朝鲜半岛问题，必须举行多边会议，这个“多边”包括朝鲜、韩国、美国、中国、日本和俄罗斯，再加上联合国的代表，因为俄罗斯有条件、有能力帮助解决朝鲜半岛问题。俄罗斯的这个要求，反映了俄罗斯作为前苏联的继承国，开始重视自己在朝鲜半岛的影响了。

　　１９９９年５月，韩国总统金大中访问俄罗斯，同叶利钦总统发表了联合声明。声明指出：加强两国互补和建设性伙伴关系，是俄罗斯与韩国在世纪之交发展双边全方位协作关系的既定方针。声明表示：俄韩两国欢迎建立有韩国、朝鲜、俄罗斯、中国、美国和日本参加的保障东北亚安全问题的多边谈判体制的倡议，并认为这一体制可与目前已运行的美、韩、朝、中四方会谈体制同时发挥作用。

　　日本提出“六方会谈”是在１９９８年１０月，当时日本首相小渊惠三在日韩首脑会晤中谈到，建立朝、韩、美、中、日、俄六国参加的会谈机制，是解决朝鲜半岛和平问题的好办法。理由是日本是亚洲大国，是朝鲜的邻国，有必要参与朝鲜半岛事务。

　　但是，因为朝鲜一直不同意日本参加四方会谈，而美国则反对俄罗斯插手朝鲜半岛事务。所以，六方会谈始终未能实现。

　　　　　　　　寻找美军士兵遗骸

　　据美国提供的资料：美国在朝鲜战争中共阵亡了５４２４６人，失踪８２００名，美国希望能在朝鲜战争遗址上找到失

踪军人中３０００－４０００人的遗骨。美国人坚信，这些失踪军人的遗骸在战争结束之后还掩埋在当年的战场上。

　　迫于美国失踪军人家属的压力，美国一直希望在朝鲜找到这些人的遗骸。因为美国军人的遗骨较大，可以做出科学鉴定。

　　这也是人道主义问题。为了让这些战死在朝鲜战场的美国士兵魂有所归，朝鲜政府积极协助美国进行这项工作。

　　早从１９９０年开始，朝鲜政府就通过板门店向美国移交了失踪军人遗骨。例如：当年５月移交了５具遗骨；１９９２年年初移交了３０具遗骨；１９９３年７月１２日移交了１７具遗骨；到１９９５年１１月，朝鲜已经向美国移交２０８具遗骨了。

　　为了使这项工作制度化，１９９６年５月４日，朝鲜和美国在纽约进行了为期５天的谈判，达成《关于遗骨问题协议书》，双方共同开展挖掘工作。因为过去朝鲜帮助美国寻找美国军人遗骸，美国为此支付２００万美元。这是朝美关系的一次突破。

　　６月１０－１４日，双方在平壤举行了关于寻找失踪美军遗骸的第二次会谈，朝鲜同意在当年７月和９月进行两次挖掘工作，这两次挖掘工作所需设备和物资，完全由美国负责提供。挖掘地点是两个当年美军飞机坠毁地现场。

　　１９９７年１０月，朝鲜还邀请由失踪美军士兵家属组成的民间代表团访问平壤，安排他们到距离中国边境线８０公里处的云山──１９５０年１１月战争双方曾经在这里进行过激战──让代表团成员们亲眼目睹挖掘美军士兵遗骸的经过。然后把挖掘出来的遗骸于１０月２４日在板门店举行的正式交接仪式上交给这些美国人。

　　１９９７年１２月７日，朝鲜和美国在纽约经过会谈后达成协议，１９９８年进行５次联合寻找美军失踪士兵遗骸行动，首次行动在４月２１日开始，最后一次行动在１０月１５日开始。这５次行动在朝鲜的两个道进行，因为１９５０年美国陆军第二师在向南撤退期间，约有１７００名士兵在这一带失踪。